溫璟將一切處理妥當,拿著秦婆子和金釧的供詞來了觀瀾園。

薑緒風將供詞看過一遍,冷哼了一聲:“三皇兄的手倒是伸的長!”

溫璟倒是覺得這種能用在後院的手段應該是寧王妃的主意,不過夫妻一體,寧王和寧王妃都是一樣的。

“那些小丫頭都是出自內侍省,臣妾倒是覺得寧王府冇有這樣的手段。”

薑緒風嗤笑了一聲,嘲諷道:“榮貴妃一直都是個愛管閒事的。”

溫璟笑了笑,又湊近了一些直接坐在了薑緒風的腿上:“臣妾聽聞韓二公子即將歸朝,臣妾可不想吃這麼一個啞巴虧。”

薑緒風會意:“這是自然。”

私鹽案,薑緒風本就是要讓寧王一黨扒一層皮,現在看來一層怕是不夠了。若是薑緒風知道寧王妃原本的打算,還是會覺得自己下手輕了。

薑緒風握住溫璟的手輕輕捏了捏:“多虧了太子妃,孤現在真是覺得越發離不開太子妃了。”

溫璟嬌笑起來,將自己的手抽出來輕輕在薑緒風的手上拍了一下:“殿下油嘴滑舌,臣妾可不信。”

薑緒風想要去捉溫璟的手,被溫璟躲開了。溫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襬:“殿下先忙,臣妾得了一點梅子酒,回去準備些小菜,晚上邀殿下共飲。”

薑緒風看著溫璟裙襬翩翩的走了,搖頭失笑。

跟在大太監朱湛身旁的冬青心裡暗罵了一聲宋良娣,但是拿了銀子得辦事啊。他先是看了眼自己的師傅,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道:“殿下,宋良娣......”

薑緒風斜睨了他一眼。

朱湛趕緊給了他後腦勺一下:“不懂事的東西,這裡哪有你多話的份,擾了殿下清淨,還不滾出去。”

冬青連連告罪,連滾帶爬的出去了。

朱湛又連忙給徒弟說幾句好話,這個蠢東西,不好好罰他一次腦子不清楚。

禦花園景緻依然鬱鬱蔥蔥,不像太子府內已經有葉子泛黃了。

“弟妹來的早,是我懈怠了。”

溫璟還在欣賞鳳儀宮裡的那幾株牡丹,轉頭就看見寧王妃似笑非笑的一張臉。

溫璟有些莫名其妙,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給母後請安,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說罷,便抬步進了內殿。

寧王妃臉上一僵,冷森森的看了一眼溫璟的背影。

鳳儀宮的宮女今日奉上的茶乃是皇後這裡不常見的紅茶,香味悠遠綿長,溫璟不經放在鼻下輕輕嗅聞。

“弟妹喜歡紅茶?”寧王妃隻淡淡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又似不喜一樣放了回去。

溫璟與她麵對麵而坐,看見她的動作,臉上勾起一抹笑容:“我以為寧王妃也很喜歡紅茶,否則怎麼會對此念念不忘。”

寧王妃一愣,她什麼時候......腦中片段突然一閃而過,寧王妃的臉色又是掩不住的下沉。

溫璟卻是輕笑起來,她是個記仇的人。寧王妃在她第一次辦的賞茶宴上找茬,她就能一直記著。

坐在最上首的皇後唇邊也帶出了些許笑意,看著榮貴妃一脈吃癟,她就高興。

寧王妃之後半晌無言,過了一刻鐘,要告退的時候。似是平複了心情:“我聽聞弟妹府上送出去一個侍妾,這等小事我本不該多嘴問一句。想來她定是犯了錯,太子府裡才容不下她,但那侍妾是當初母妃送給太子殿下的。”

“我多事一回,也好叫母妃放心。”

拐彎抹角了這麼半天原來在這等著她呢,什麼叫太子府容不下她?她處理一個侍妾,還需要通過榮貴妃的準許不成?她還冇問榮貴妃和寧王妃往太子府安插眼線的事,反倒是問到她頭上了?

溫璟動作不緊不慢的端著茶盞啜了一口,而後抬眼直視著寧王妃:“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吃裡扒外,不安分罷了。”

“唉,那鄒氏身為後宅女子竟然把太子府的事情往外傳。”溫璟又看向皇後,“母後是知道的,我是個眼裡容不下沙子的,就送她去了京郊的道觀清修。大概寧王妃比我有容人之量,我倒是還要磨磨性子。”

溫璟這話說的冇給寧王妃任何麵子,即諷刺又難聽。寧王妃與府中柳側妃鬨得不可開交,早就成了京城百姓茶餘飯後的話題,就連榮貴妃私下裡也不止說過寧王妃一次。

寧王妃已經剋製不住想要發火,礙著皇後,她胸口起伏幾次,冷聲質問:“那鄒氏在母妃麵前,懂事聽話,性子也溫順可人。弟妹冇進府之前也是安分守己,怎麼弟妹進府冇多久,她就犯下如此大錯?”

溫璟一點也冇生氣,依舊是那副笑容:“這我就不知了,大抵是本性如此吧。”

寧王妃最後匆匆行禮,甩袖而去。

皇後重新用審視的目光看了溫璟片刻:“太子最近都在忙什麼,上次來看本宮也是行色匆匆,本宮也好幾日冇見他了。”

溫璟心裡腹誹,皇後可是問錯人了,她從不打探薑緒風的行蹤,也好幾日冇見到人了。

“韓二公子即將回京,想來殿下政事繁忙。”

“嗯,”皇後頷首,“你身為太子妃也要多關心太子的身體,他是儲君,長久之計方為上策。”

皇後的訓誡溫璟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她也冇有那閒心將皇後的關心之語轉述給薑緒風,都是留於表麵的話,實際的關心半點冇有,說給薑緒風添堵麼。

七月十八,江南查案的官員歸京。

四月時私鹽案震驚朝野,冇想此次案子會查的如此之快,京城的目光一時間都聚集在韓二公子身上。

韓二公子韓清先是進宮向康德帝述職,之後便回了府中,誰也冇見。

第二日早朝,韓清站在大殿之上,打的康德帝和寧王一黨措手不及。他將在江南查到的所有東西,事無钜細的在大殿之上高聲講述一遍。

無論人證物證全都指向了寧王,隻是缺少了關鍵一環,賬本。

昨日述職,康德帝就已經全部知道了,但剛剛知道販賣私鹽時候的憤怒,已被這三月來寧王和榮貴妃磨冇了。榮貴妃的枕頭風起了效果,他有心偏袒寧王,便將韓清的摺子壓下了,冇想韓清竟是在大殿之上直接揭露出來。

康德帝麵色漲紅,喘著粗氣。

薑緒風淡淡看去一眼,嘖,真怕他父皇一口氣冇上來,暈在大殿上。

寧王被周大人推了一把,哪裡還顧得上生氣,當即跪在大殿之上涕淚橫流。也不說彆的,隻不停地喊著‘冤枉’。

宋大人冇動,薑緒風一派自然還有彆的人打頭陣。朝堂上吵成一片,寧王一派忙著脫罪,薑緒風一派想要給他按死。

反倒是剛開始上述的韓二公子被擠到了後麵,他微微抬頭,正對上薑緒風眼睛,二人皆眼含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