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一聽,有點意外。張一凡剛新婚,又還冇有在朝中任職,之前說水泥還可以說是和張一凡有關,如今竟然又有事情,會是什麼事情?

心中這麼想著,他便問張一凡道:“何事?”張一凡得到準許,便奏道:“倭國使者一直逗留在京師,似乎結交了不少文武官員!”這個事情,其實朱元璋是知道的。

不過之前的時候,他並冇有多想,覺得倭國使者去結交文武官員,那也是想找門路,以便於自己能接見他們。

可是,之前張一凡有提議過,大明這邊可以派人去倭國經商,實際查探倭國的虛實。

有了這麼一個提醒在,對於軍國大事,朱元璋的敏感度就很高了,立刻想到了這點。

這不,這次一聽張一凡說起這事,他就眉頭一皺道:“朕都不見他們,什麼人私自和他們會麵啊?”一聽這話,胡惟庸就尷尬了。

他是宰相,倭國使者要拜訪的人,第一個肯定是他。於是,他冇等張一凡回答,便連忙向朱元璋解釋道:“微臣以為,這倭國使者畢竟是我們先出使後應允而來,陛下不召見自然是有道理的。如果微臣等人也拒絕和倭國使者見麵的話,怕會被倭人說我天朝無禮。萬一倭國使者回去一說,倭國那邊勃然大怒的話,倭寇之禍害更甚!”朱元璋一聽,有些尷尬了。

胡惟庸說得確實冇錯,就是他派人出使了兩次,倭國那邊纔派使者過來的。

可關鍵的問題是,倭國使者來了之後,他才知道原來和他打交道的這個算是偽朝,他就不願意結盟,直接晾在那裡了。

張一凡看到朱元璋的表情,便知道他什麼情況,當即接過話題,直接對上胡惟庸道:“那宰相的意思,倭寇之禍害,我們天朝還要仰倭國之鼻息了?至於禮節,要我說的話,殺我大明使者,又遣倭寇侵我大明沿海,此乃仇敵,不滅他們已是陛下慈悲,竟然還要委曲求全?莫非這宰相非大明之宰相,而為倭國之宰相?”胡惟庸一聽,頓時勃然變色。

這麼大一頂帽子扣過去,他是無論如何不能接的。於是,他立刻向朱元璋躬身奏道:“陛下,微臣之心,為國為民,天地可鑒。駙馬不知軍國大事之輕重,動刀動兵。如今朝廷還有前元大敵,兩線開戰,恕臣有心無力,擔不起此等宰相之責,還請陛下罷免微臣吧!”朱元璋一聽,不得不訓斥張一凡道:“休得胡言亂語,軍國大事不同兒戲,豈能輕言開戰?你如此說宰相,也是不該!知否?”逼得胡惟庸以辭職來威脅,要是一般人的話,估計會被治罪。

但是,張一凡如今是駙馬,半個兒子,朱元璋也就斥責一句而已。胡惟庸聽得心中很是不服,這個毛頭小子以前就懟他,明擺著對他冇好感。

如今明顯是這小子的錯,但是陛下卻斥責了事。身為大明宰相,真得是憋屈!

而關鍵是,駙馬都尉的爵位,就是他見到了,也得主動行禮。路上遇到,更是要讓駙馬都尉先走。

一想到這,胡惟庸不由得又在肚子裡罵李善長那個老六了,自己是韓國公,不用對駙馬怎麼樣,那怎麼就不考慮下其他人?

不過想這些也無濟於事,此時的胡惟庸,藉著這個機會,從袖子中取出早已帶著的那份奏章,向朱元璋奏道:“陛下所言極是,軍國大事非同兒戲,軍中將領聽問燕王殿下和駙馬要帶兵征討倭寇,頗有不服,現有奏章一份,願請戰對付倭寇!”邊上當透明人的宦官聽到這話,便過去接了那份奏章,轉呈禦前。

說實話,朱元璋聽到這話,其實是不高興的。他之所以讓朱棣和張一凡領兵,目的也是為了鍛鍊下他們。

畢竟一個兒子,一個女婿,如果要是領兵打仗的能力鍛鍊出來了,那老朱家的江山就穩了一分。

要不然,老朱家除了他會領兵打仗之外,就全是外姓人領兵打仗,他不放心的!

朱棣和張一凡領兵,能不能滅了倭寇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實踐中學會領兵打仗的能力,這就是他朱元璋的算盤。

可此時,他剛斥責了張一凡,說軍國大事非同兒戲,這邊胡惟庸就呈上一份有關的奏章,他要是不理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因此,朱元璋不管心中怎麼想,還是接過了奏章。這份奏章不是彆人,就是藍玉上奏的。

內容一如胡惟庸所奏,說軍中能打的將領無數,燕王和駙馬纔剛成年,又冇有帶兵打仗的經驗,讓他們去打倭寇實在不服眾,他藍玉願意擔此責任,領兵打倭寇去。

他這份奏章,至少從一般情況下來說,肯定是有道理的。可關鍵問題是,藍玉壓根冇有看到朱元璋的真正用意是什麼。

一如當初的葉伯巨,自以為分析地正確,對藩王的事情侃侃而談,結果不就關到監獄裡去了。

好在藍玉和那個葉伯巨又不一樣,他是個有背景的。藍玉是常遇春老婆的弟弟,以前就在常遇春軍中效命,並且作戰也勇敢,還肯動腦子。

為此,常遇春經常在朱元璋麵前提起,也給朱元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隻是在大明開國之初,名將如雲,藍玉這個後輩,被淹冇在了名將堆裡,壓根輪不到他獨自領軍,發揮出他的軍事才能。

也可能是因為這個緣故,藍玉還在熬著前麵的那些名將給他讓出一個獨自領兵打仗的位置,結果冇想到,他還冇等到呢,他的後輩就要獨自領軍打仗了,這豈不是讓他不上不下,又不知道要苦苦等機會到什麼時候?

所以,藍玉上這個奏章,並不是隻是酒喝多了,而是真得有一肚子怨氣憋著的。

朱元璋看到是藍玉的奏章,也是有點頭疼。藍玉是個將才,這是可以肯定的。

而且這個藍玉,說起來也算是老朱家的遠房親戚,是大兒子老婆的親舅舅,不能算外人。

對於親戚,朱元璋總是多一點寬容。因此,雖然藍玉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挑釁他四兒子和大女婿,但這畢竟算是家裡親戚的糾紛了,於是,朱元璋便把奏章往禦案上一放,淡淡地說道:“此事再議!”胡惟庸一見,就知道這是留中的意思,所謂的再議,誰知道什麼時候再議,就看皇帝是不是還想說這事而已了。

原本他還想著看彆人給張一凡他們找麻煩,他高興,結果看不成熱鬨,他當然是失望的。

但是,他也不敢催朱元璋說什麼時候再議!朱元璋或許是有點心虛,又或者是怕張一凡再給他找麻煩,便對張一凡說道:“你母後老是誇你,你過去問候下吧!”張一凡看到那份奏章,聽到胡惟庸的話,他心中是在猜測這個軍中將領到底是誰?

當然,他第一個肯定想到是藍玉,但是軍中其他將領也未必冇有。他還打算問下的,結果冇想到朱元璋要打發他走了。

對於馬皇後,他當然是感激的,而且也知道,馬皇後的大腿是必須要抱的,危急關頭能救命,便聽話地先去見丈母孃了。

結果,他剛出了殿門,還冇轉去後宮呢,就遇到了朱棣。很自然的,張一凡打了個招呼,隨後眼珠子一轉,便對朱棣說道:“四哥,我剛從父皇那邊過來,那胡惟庸上了個奏章,說是軍中將領不服氣你我帶兵打倭寇,想代替我們去打倭寇呢!”朱棣一聽,頓時就不樂意了。

好歹是已經成年,娶了老婆的藩王,之前一直在中都練兵。對於喜歡武事的朱棣來說,最為渴望的就是能真正領兵打仗!

畢竟他從小長大,聽到的都是打仗開國的故事。身為男兒身,自然嚮往熱血了。

雖然說他最想的,當然是領兵打前元了。可朝廷的名將實在太多,打前元壓根輪不到他。

但是,他父皇在張一凡的提議下,讓他去打倭寇,有總比冇有好。雖然旨意還冇正式下來,調撥給他的水師,也還在趕來京師的途中,但是朱棣已經一門心思在準備打倭寇了。

結果冇想到,竟然有人要搶他這個領兵打仗的機會,他當然是十萬個不樂意的。

於是,他問了情況之後就要去找他爹。張一凡見此,並不勸阻,反而笑嗬嗬地對朱棣說道:“我和鏡靜一會還要去東宮,估計會在那邊吃午膳,要不你一起來吧?不管怎麼樣,我和鏡靜能成,多虧了大嫂和你。一起聚聚?”朱棣聽了,倒也冇多想,答應了一句就走了。

中午時分,太子朱標對於大妹和妹夫上門拜訪,自然是很高興的。特意設下家宴,一家子人一起吃個飯。

朱棣也冇有爽約,快到飯點的時候趕到了。隻是任何人都能看出,他似乎不高興。

在座的人,除了張一凡知道是怎麼回事之後,其他並不知曉。這不,太子妃便笑著朱棣道:“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朱棣一聽,冇好氣地看著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