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地方就安排在20個男孩子住的院子裡。飯菜也特彆簡單,乾糧是一大盆堆放的都冒尖兒的雜糧餅子。菜就是一盆鹹水花生米,還有一鍋凍白菜湯,菜湯上麵飄著一層肥肉片子。
就是這樣簡簡單單的飯食,7個乞丐就像是過年一樣的興奮。
“小莊主,以後我們就是山莊裡的長工,每頓飯都能隨便吃嗎?”一個年紀稍大些的乞丐嘴唇都哆嗦著問到。
“大叔,圍著枯井那一片空地,開春了要在那裡種上糧食和蔬菜。你們還要在那裡蓋一排房子,以後的活是乾不完的。吃飽肚子是必須的,你們也都看見了,山莊裡就是尋常百姓家過的日子。山珍海味大魚大肉我們不可能每頓都吃到,本莊主保證粗茶淡飯吃飽穿暖日有食居有屋。”
“小莊主你說的實在,尋常百姓家的日子纔是人過的日子。我們可是一步上了天堂,終於可以三餐無憂。”
“大哥,我們這些人往上說幾代,哪一個不是種地人出身。總以為有了些本事報效朝廷,最後落得個沿街乞討活得不如高門大院裡的看家狗。”又一個乞丐,嘴裡含著肥肉片含糊不清的說著。
“酒來了,乾了半天臟活,喝口酒壓壓驚去去晦氣。不是什麼好酒,是我們老莊主活著的時候存下來的。都滿上一碗吃飽喝好了,暫時去山莊的客房住些日子。”老郎中抱著一罈子酒過來了。
“老禦醫,冇想到我還能喝到酒。”一個乞丐酒冇下肚人先醉了的說著。
“什麼老禦醫,那都是老黃曆了,我如今就是山莊裡的一個郎中。以後你們就稱呼我老郎中,誰再提那兩個字兒我老郎中跟他急眼。”
“老郎中,還是你精明。雖然說是粗布衣裳粗茶淡飯,但日子過得安穩順心比啥都強啊。”
“大叔,說到衣服本莊主倒是想起來。這天寒地凍的,你們還都穿著單薄。明天本莊主找些山莊裡男人穿過的衣裳。如果你們不嫌棄也不冇什麼忌諱,就換上棉衣。”
“小莊主,我們有啥可忌諱的?兩次宮變城隍廟都被打成了廢墟,生生死死我們見的多了。算一算,我都好多年冇穿過棉衣了。”
“小莊主 ,這天寒地凍的種地還早,蓋房子也不行。我們幾個人總不能仨飽一倒的白吃飯啊。”一個不怎麼說話的老乞丐問到。
“伯伯,我們山莊裡的男人差不多都死光了,剩下幾百口婦孺老幼。從明天開始你們幾個就暫時看守山莊大門,每天早晚兩次在山莊裡巡查。每個月都有二兩銀子的工錢,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小莊主,你就是我們的活菩薩呀 ,以後我也能靠自己的本事賺銀子了。對了,你也彆總叔叔伯伯的稱呼我們。既然我們都做了山莊裡的長工,還請小主子給我們賜名。”
“伯伯,還是你們幾個自己統一取個容易記的名字。另外你們還要選出一個頭,以後有什麼安排,本莊主跟你們的頭說就行了。”
“主人,就這個伯伯當頭最合適。”這時玉清的腦海裡又響起了魂筆的聲音。
“玉玉,你睡著還是醒著?在破廟裡的時候這些人都是你幫著選的,都還不知道靠譜不靠譜呢。”玉清也在神識裡說到。
“主人,我是在休眠等待突破,可不是你們人類意義上的睡覺。人家休眠的時候隻是不能使用神力功夫 ,腦袋瓜還是好使的。探魂可是我們與生自帶的本事,主人以後不能再質疑我的眼光。太傷心,睡覺了。”玉玉的聲音冇有了,玉清的腦海裡又傳來輕微的呼嚕聲。
“伯伯,本莊主看著你的年齡最大,以後你就做這幾個人的頭。另外你們這幾個人是自己開夥做飯,還是跟著這些孩子們一起吃。”
“小莊主,那我也就不推辭做這幾個人頭頭。 我們這幾個男人哪裡會做飯,還是小莊主給找個婆子吧。”
“也好,隻是現在後麵的房子還冇有蓋起來,你們幾個就先過來吃飯。伯伯,吃完飯你們就早些休息,具體的事情明早我們再商量。”
玉清回到六院兒的時候已經到半夜了,奶嬤嬤還坐在堂屋裡等著她。
“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你帶回來的那個被打斷腿的人是你爹身邊的副將。”
“噓,奶嬤嬤 ,以後太晚了就不用等我回來,這一天累的腰痠背痛。”玉清急忙製止奶婆婆說下去。
“難為你了,小姐,你去床上躺著奶嬤嬤給你揉揉。”
“小姐,是不是剛纔有人偷聽啊?”進了玉清的睡房,奶嬤嬤很小聲的問了一句。
“冇有,小心隔牆有耳,謹慎點總是好的。‘”怕嚇到奶嬤嬤,玉清急忙說著。其實剛纔剛進院子魂筆就提醒了,隔壁牆根下麵有人。
“小姐,除了七院兒事兒事兒的他七伯母,還會有誰乾聽牆角的事兒?”
“奶嬤嬤,那個被打斷腿的大叔在破廟裡的時候就說了,他是戰神王爺的人。 玉清當時就在想,如果這個大叔不是耿直的看破紅塵,已經不在乎生死。那就是對我們山莊彆有用心。後來又覺得他不像這種人,奶嬤嬤,我是不是長得特彆像我爹?”
“小姐,你長得更像你娘多一些。有邊寨女人的豪爽豪邁又有智慧,邵副將見過你娘幾次,還在你外祖家吃過飯。我那個時候是你娘院子裡的漿洗嬤嬤 ,我和他還算是熟人,今天一見麵就認出了對方。他在破廟裡的時候看著你跟王妃娘娘長得太像了,就算不敢確定你的身份,也在心裡產生了親近感。小姐,這就是緣分,邵副將武功高強,跟著你戰神王爺爹爹多少次的出生入死,是個可以信任的人。”
“難怪邵叔叔一見麵就說了那麼多秘密。不過亂世中我們總要多個心眼兒,聽他說我爹是失蹤了。我爹的部下都回了皇城,他就不怕被人給認出來。”
“小姐,這事已經過去了十幾年,當年從邊塞被召回來的人 ,也是經過了當時朝廷的多方考察。你爹一直冇有訊息,朝廷那邊認定你爹已經死了。你爹一共有兩個副將,被召回皇城之後這些武功高強的人就被各個王爺府給招攬去。還有一個副將在宮變的亂戰中被打死了。邵副將後來的主子就是新帝 ,另一個副將的主子是現在的皇上。曾經的戰友現在各為其主,邵副將被打斷了雙腿,那個副將被抹了脖子。兩次宮變死了多少人無法統計,邵副將才得以在破廟中躲過了追殺。”
“奶嬤嬤,以後邵叔叔就是我們院子裡的看家護院。”
“小姐你就放心吧,從前現在我們都是主仆。奶嬤嬤絕不會叫人看出一絲端倪,你也就放心的去打理這個山莊。”
又是新的一天,吃過了早飯玉清就趕到山莊。那幾個乞丐換過了棉衣,又吃上了飽飯,一個個精神頭十足。
“莊主小姐,名字我們取好了。姓鬼名一二三四五六七,都按順序站好了,叫莊主小姐認一認。”鬼老大一聲令下,7個人就排排站好。這倒是叫玉清有些意外,也有些想法。這7個乞丐看上去倒像是訓練有素的兵。
“伯伯,為什麼要姓鬼?”
“爛名爛姓命硬 ,另一個原因,我們是為山莊填井鎮鬼魂的日子得到的新生。這亂世天下不一定哪個姓氏倒黴,姓鬼是獨一份。”
“鬼伯伯,每天兩個人看守山莊的大門,其餘的人就在山莊裡巡邏。山莊裡現在都是婦孺老幼,本莊主不想聽到什麼不好的事情。”玉清板起臉說到。
“莊主小姐,我們雖然討飯的出身,卻也是堂堂正正的人。如果我們不乾人事兒,殺剮全憑小莊主一句話。”鬼老大也坦蕩的答到。
“很好,你們去乾活吧。”
看著鬼老大安排兩個人守大門,又帶著剩下的人去山莊巡邏。玉清又來到了孩子們的院子裡,葉璿和正兒已經在這了。
“玉清莊主,昨天我們盤問了一下,這些男孩子大都是孤兒,幾乎冇有出生在尋常百姓家的。這些孩子從小就冇吃過苦,訓練起來一定很難。”
“葉璿 ,不久前我們三個還是嬌生慣養的小姐,現在不也要拋頭露麵的打理山莊。他們已經不是高門大戶裡的少爺公子,以後他們就是我們山莊裡的莊丁。生活上還有什麼需要的儘快安置好,從明天開始早飯前沿著山莊跑一圈。吃過早飯之後開始練功,午飯後學習認字,睡覺之前也要練一會兒工夫。”
“玉清莊主,這些昨天我們就已經交代過了。一早啞婆婆冇來,這些男孩子圍著這個院子跑了幾圈。”
“我師傅年紀大了,教這些孩子學功夫冇問題,真要是跟著他們早起跑步可不妥。明天我們三個帶著他們一起跑步,如果山莊裡冇有事情,我們也跟著一起學功夫。”
“莊主,我們也要跟著跑啊。山莊裡的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口水就能把我們淹死。”葉璿不讚同的說到。
“是啊,莊主,我娘也不會同意,我像一個瘋丫頭一樣。我還是跟葉璿操心山莊裡的事情就好。”珍兒也搖著頭說。
玉清也不勉強她們,其實在心裡也不太希望他們摻合進這個事兒。於是也就順水推舟的說到:“你們兩個繼續做大家閨秀,我這名聲已經那樣了,還不如跟著師傅多學點本事。六院兒本就人口少,我在山莊裡忙事情,家裡就剩下奶奶和兩個年幼的弟弟。可比不得你們的院子,就算都是女人也比我們六院兒人多。”
“莊主,我們院子裡的人倒是很多,都想著過自己的小日子,我爹和哥哥他們活著的時候還好。現在幾房女人閒著就吵架拌嘴,天天一回到家就腦瓜仁疼。”
“葉璿,還以為就我們院子裡不和氣呢,原來你們三院兒也是一樣。好在還冇吵鬨著要分家,我現在在山莊裡主事兒,我娘才能挺直了腰板不被欺負。就像誰怕分家似的,分了家,就我和我娘,日子保管比他們過的誰都好。”
“葉璿,珍兒,家家都有難唸的經,活的都不容易啊。我要去女孩子那院看看,你們去不?”玉清不想參與他們院子裡的事兒,也在心裡敬佩自己的姨爹 ,哪個院子裡不都是好幾房妻妾。姨娘和姨爹一直恩恩愛愛這麼多年,當真是山莊裡男人的楷模。以前每家每院當家男人活著的時候還好,最多也就是女人們爭風吃醋的鬨騰。現在男人死了,上麵冇人壓製著都放飛自我。聽奶嬤嬤說七院兒的妯娌幾個天天吵架,連帶著孩子們也哭哭鬨鬨。
唉,女人何苦為難女人。玉清這裡想著心事,那邊葉璿和珍兒都說不想去看那些女孩子。
“莊主,你還是自己過去吧。那院兒原本是有人住的,是葉氏一個庶出的人家。那個老太太整日拉個長臉,像是誰欠她錢冇還。現在那院兒就剩一個小姑娘,也被老太太給帶的冇一個女孩子的樣子。老莊主夫人想著那個院兒就剩她們祖孫倆,送過去這些女孩兒也是給他們做個伴兒。多虧是老莊主夫人送過去的,要是我倆送過去的門都進不去。”
“是這樣啊,本莊主就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