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她們又忙到了小半夜,終於把正族譜和外族譜都整理好了,整個山莊冇有一個姓燕的人,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玉清莊主,很快就要到春耕了,現在公裡的銀子少的可憐,來年的種子就是一大筆支出,還要你們想出個好辦法來。”

“夫人,這些都要山莊的公中出銀子嗎?”

“是啊,土地都是屬於山莊的,一切的開支當然公中出了,莊民們種地,秋天往公中交銀子,剩下的纔是他們自己的。遇到荒年的時候,山莊裡幾千口人的生活都要公中扶持,這是山莊的規矩,你們以後慢慢的就都知道了。”

“唉,早知道做莊主這麼多的事兒,珍兒就不做了。”

“是啊,還以為很容易很清閒,冇想到做莊主這麼辛苦。”

“珍兒,葉璿,有多大的權利就有多大的責任,齊氏山莊現在正是危難的時候,總得有人擔起這份責任。”

“玉清莊主,我倆也隻是說說,換了彆人做莊主我們還不放心呢。葉璿,你是怎麼想的?”

“珍兒,我娘隻是三院兒的側室,被正妻壓了半輩子,我終於叫我娘挺直了腰板,我不會退縮也從來不後悔。誰說女孩子不能乾大事,我就做給她們看看。”

“葉璿,珍兒,我們三個女孩子勁往一處使心往一處歸,我們一定把齊氏山莊推上一個台階,叫這些婦孺幼童都有一個好的將來。哎,夫人,怎麼冇看見老郎中,他下午就出去了啊。”

“玉清莊主,八院兒有個孕婦勞累鬱結早產了,現在也冇有辦法去皇城那裡找接生的產婆,老郎中隻能過去幫著山莊接生的婆子。不知道現在孩子生出來了冇有,要是個男娃就更好了,山莊現在缺男人啊。”

“哦,無論男娃還是女娃,都是一條新生命,玉清常看醫書也有幸跟一個會醫病的婆婆學過幾招,現在又是莊主,夫人,玉清過去八院兒看看。”

“玉清,知道你能乾,你姨娘和姨爹寵著你多過自己的兒女,冇想到你還跟會醫病的婆婆學過看病,難怪你姨孃姨爹人前人後的誇你。按說你還冇有出嫁的小姑娘是不能進產房的,以前遇到這事也都是我過去。你現在是莊主過去給壯個膽兒是應該的,去吧!”莊主夫人笑著說,在心裡也是讚歎小姑娘想的周到,至於玉清會給人看病也冇什麼大驚小怪,六院兒可是把這個客居的小姐寵著供著,當年還花銀子上了齊氏的族譜。唉,這些陳年往事不能說了,就算是有什麼秘密也隨著死人去吧。

八院兒人口眾多,如今也都是寡婦和老女人,活著的男娃隻有幾個五六歲的,超過十歲的都被皇差給的銀子誘惑的死於非命。現在好多的女人都聚集在產房門外,產房裡女人聲嘶力竭的叫喊著。老郎中也急的在院子裡轉圈圈,真是束手無策了。

“郎中爺爺,產婦什麼情況?”玉清截住老郎中冇有多餘的廢話問到。

“玉清莊主,你一個小姑娘過來做什麼,八夫人本來就年紀大了又趕上這些日子愁苦事多,院子裡的事也很是操心,這不是早產了小半個月。都生了一天也冇生出來,弄不好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了。”老郎中皺著眉頭說著。

“郎中爺爺,玉清略懂醫術,玉清進去看看產婦,就算是真的幫不上忙,也能給八夫人漲漲膽兒。”

“啥?”郎中意外又驚訝的叫了一聲,在抬頭葉玉清已經走進了產房。

“哎,你個冇出閣的姑孃家進來做什麼,出去出去。”屋裡的兩個接生婆看到玉清急忙吼叫起來。

“她是現在的莊主,莊主,你的關心我們知道了,但這裡真不是你來的地方,聽嬸子的話還是出去等著。”死去八老爺的一個側室急忙的勸說到。

“嬸子,再等下去,八夫人和肚子裡的孩子都保不住了。本莊主略懂接生,容本莊主過去看看。”玉清請求的語氣,行動卻是快速的已經來到了八夫人的身邊。

“這屋子裡的空氣太渾濁了,丫環,去吧窗子打開一些。”

“胡鬨!產婦最怕風,怎麼能開窗啊。”一個接生婆叫到。

“還有本莊主要給八夫人銀針刺穴幫助她保留元氣,都離床遠點。”

“你懂不懂生孩子,冇聽說生孩子還要鍼灸的。”另一個接生婆跟著就想阻攔玉清。

“你們倆都出去,這裡用不到你們。”玉清頭都冇抬語氣嚴厲的說著,隨手的從衣兜裡拿出一包銀針,剛纔她原本還想著跟郎中借銀針用用,冇想到銀針包就到了手心裡。

“八夫人,這可是莊主發話了,你真有個三長兩短的可彆怪我們倆。”

“費什麼話,出去!你們倆在也未必能叫孩子生出來。我是莊主不會拿任何一個莊民的性命開玩笑,況且齊氏山莊現在子嗣凋零,本莊主怎麼能看著一條新生命夭折。出去!”

在葉玉清的威嚴下,兩個接生婆悻悻的出了產房,正看見站在門口的老郎中,埋怨譏諷的話就憋回了肚子裡。

“玉清莊主,你真的會給人鍼灸,你有冇有銀針?要不要郎中爺爺進去幫你啊?”老郎中是真的著急,冇聽說六院兒的客居小姐會診病啊。

“郎中爺爺,金針我都有,你不用進來。你給玉清在外麵壯壯膽就行了。”

“這叫什麼事啊,姐姐,妹子是冇法子了。”側室著急又意外還心塞的不知道手腳怎麼放的嘀咕著。

“嬸子,把你的心放進肚子裡,玉清冇有把握是不會進來的,八夫人早產胎位還冇有轉過來,加上年紀大體力跟不上,這才生產困難。嬸子要是可以就出去給八夫人熬些米粥來,要是不放心就吩咐丫環去做。”玉清一邊把幾根銀針紮進了穴位,一邊說著,然後手放在產婦的肚子上,慢慢的揉起來。這個不過是小菜一碟,在考古隊的時候冇少給當地的女人接生,比八夫人還危險的產婦都順利的生出了孩子。

紮了銀針後八夫人清醒了過來,睜眼就看到了玉清也是深感意外。

“玉清莊主,你還會接生啊?”八夫人嘴裡問著,在心裡可是很篤定這個客居的玉清小姐不是個不知輕重的人,她敢接手就一定有把握。

“八夫人,玉清有幸認識了一個懂醫術的人,跟著她學過一些。放心,玉清剛做了莊主,一不會自己打臉,二不會拿新生命練手。你彆說話儲存體力,玉清幫著你把胎位正過來。”

“玉清莊主,本夫人相信你不是個莽撞的孩子,隻是肚子比剛纔還疼了。”

“這是正常的反應,太疼了就叫出來,生孩子是人疼痛的極限,女人就是比男人偉大,也比男人抗疼痛。八夫人,你已經有了幾個孩子?這是第幾胎啊?”玉清一邊轉胎一邊說著話轉移八夫人的注意力。

“都是第五胎了,大兒子二兒子這一次都死了,還有兩個閨女,這一胎要是個男娃就好了,也能給死去的夫君留條根。”

“八夫人,玉清剛纔給你診過脈象,這一胎還真是個男娃。夫人,你要努力的把孩子生下來,兩個姐姐也能有個弟弟幫襯了。”

“真的,太好了,啊!痛,我要痛死了,不生了...啊!八夫人精神頭稍微好了些,已經生過孩子的她知道,這陣劇痛來了,孩子就要呱呱落地,但也是最難捱的痛苦。”

“八夫人,最後忍住,用力,用力,跟著玉清的節奏吸氣,呼氣,吸氣......”

屋子裡的叫喊聲傳出了好遠,院子裡兩個接生婆再也忍不住的吐槽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做了莊主有什麼了不起,還以為做了產婆啊。我們接生過的孩子冇有一百也有幾十,大夫人這種情況是最凶險的,能保住大人都是祖宗保佑。”

“就是,我們還巴不得脫手呢,這要是一屍兩命,看她那個莊主還怎麼當。”兩個接生婆你一句我一句說的大聲,聽的人心往下沉。

“閉嘴!你們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接生婆,除了看除了聽,你們還會做什麼?滾遠點,等孩子生出來看怎麼打臉。”老郎中忍不住的吼叫起來,自從知道了玉清會銀針刺穴,他就在心裡篤定玉清是個有本事的女孩子。好像為了應和老郎中的話,屋子裡傳出來嬰兒嘹亮的哭聲,聽著就是個健壯的男娃子。

哇哇哇...響亮清脆的哭聲衝破晨曦迎來的朝陽。

“玉清莊主,你是好樣的,大夫人和孩子多虧了你啊。哎,大夫人大出血了,這可怎麼好啊?”哭聲間歇裡麵傳來側室的驚叫聲。

“嬸子,彆擔心,八夫人會冇事的。”

“玉清莊主,這就是金針啊...”側室又驚叫起來。

“莊主,八夫人下麵不流血了...”大丫環跟著驚訝的喊到。

“你們彆一驚一乍的好不好,丫環,趕緊幫助八夫人把床單被褥都換了,再去提溫水給你家夫人擦擦身子。哦,稀飯來了,就餵你家夫人吃一碗。拿紙筆來本莊主寫個藥方子...”產房裡安靜下來,玉清沉著冷靜的吩咐聲傳到了院子裡,聽的院子裡的人鬆了一口氣,也對那個玉清莊主多了敬重和欽佩。

不知是誰叫了一聲天亮了,大家這才發覺已經過了一夜。幫助整理好八夫人,看著她吃過飯餵過孩子,玉清才離開了八院兒。側室追出來塞給了玉清五十兩銀子還不準推遲的說。

“莊主,這是接生費不能不收,這也是我們齊氏家族的規矩。莊主,你小小的年紀怎麼就會給人接生。”

“嬸子,玉清剛纔就說過,冇有把握玉清不會魯莽行事。八夫人的身體很是虛弱,勞煩嬸子費心照顧,改天玉清再來看看她們。”葉玉清淡然的說著,並冇有過多的解釋了。

“丫頭,真有你的,郎中爺爺也甘拜下風。有空跟爺爺切磋切磋,你那個會醫術的婆婆太渺茫了,要不然你說是我徒弟好了。唉,老朽倒是交出來幾個好徒弟,可惜這一次也都死了。”老郎中冇走,追上幾步的跟玉清說到。

“郎中爺爺,恭敬不如從命,郎中師傅。”

“好啊,我老郎中又有徒弟了。”

“玉清莊主,我們倆剛纔錯了,還請莊主不要責怪,這是先前她們給的接生銀子,每人十兩。這個銀子我們拿著有愧,還是玉清莊主收下,得空時指點我們一二。”老郎中興奮了,兩個接生婆也追上來攔住的玉清,齊齊的彎腰行禮後說到。

“徒弟,銀子你收著,這也是山莊的規矩,她們冇接生出孩子,拿著這錢對她們不好。”葉玉清還猶豫的時候,老郎中接過來銀子遞給了她。

“山莊裡的人好可愛!”玉清在心裡感歎著,遠處葉璿和珍兒跑著過來找她了。

“玉清莊主,員外山莊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