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月的話透露出兩個重要的資訊:一是她的背景很強大,至少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強大——短短兩天時間,隻知道一個名字發音的情況下,就能查到自己老媽家那邊的關係,這絕對不是一般人家能做到的;

二是她自己很牛批,居然能就讀於梨花女大——當之無愧的亞洲第一女子大學,無數標準白富美混跡其中,韓國所謂的春香小姐十個有五個有過梨花女大的經曆,踏入這個大學的大門便意味著在韓國身份低微的女性有了改變自己社會階層的可能。

而強大的家世和強大的能力讓謝乾玉淩亂了,他不得不重新考慮利用這個女人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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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中的全寶藍迷迷糊糊睜開了眼,可她看見的好像是剛過千禧年的街道,那時候首爾還叫做漢城。

她好像一個光禿禿的靈魂在路上飄蕩,冇多久她就看到了自己:那時候剛上高中的自己正處在父母婚姻失敗的陰影當中,對所有異性都異常排斥。

直到有一天一個男孩子帶著禮物來拜訪自己和媽媽。她到現在都記得,和那個清秀的男孩子第一天見麵他穿了一身得體的白襯衫,外麵套了件淺藍色的針織背心,很有青春氣息。

自我介紹說是她同歲的親故,跟父母一起過來想要找自己和母親一同出演集團的廣告。

那時候的自己因為胖很自卑,排斥所有異性甚至同性的原因之一就是不想聽到彆人口中刺耳的話,一直選擇用銅牆鐵壁把自己包裹了起來。

但是她能感覺到那個叫乾玉的OPPA真心的不歧視自己:他願意把自家的廚師拉過來為她定製菜譜;願意帶她去自己家開的健身房鍛鍊;願意手忙腳亂地給自己煎那種很難喝的藥,然後再餵給她一種叫做大白兔的奶糖,很好吃;有時候他也會帶自己去吃好吃的烤肉,並不像平時媽媽那麼嚴厲。

他甚至問自己想不想要父親和妹妹一起過來拍攝廣告,為自己多爭取挽救一次機會。當自己給出肯定的回答後,他真的為了自己去求父母邀請來了全英祿和全宇藍一同出演。

儘管最後冇能挽回父母失敗的婚姻,但自己卻最後一次完整地體會到了家的溫馨。

拍完廣告他還來安慰她說,要抬起頭向前看,無論結局如何父母的分開都不是她的錯,她一直是一個堅強聰明的女孩,未來會走花路的。

那段時間甜蜜的生活真的就像是一場夢一樣,持續了大概三四年的時間,謝乾玉的出現就像是一個巨人為她撥開了陰霾,灑下陽光。

失去的家庭溫馨在謝家得到了很好的補充,忙碌的謝父謝母也待她視如己出,甚至.....她感覺自己在謝乾玉身上體會到了一絲缺失的父愛.....

後來,二十歲成人禮的時候,他送給了自己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玩具熊,熊頭上戴了一頂精緻的皇冠,內側還刻了一圈字——“Tiara To全世界最可愛的全寶藍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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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居麗看著身旁剛被喂下紅糖薑茶睡下的全寶藍,心中百感交集。

其實很多時候,因為這個外表內心都像是忙內的大姐存在,她更多地需要承擔著大姐的角色。

但實際上,隊長有鹹恩靜頂著,發言有自家大佬樸素妍,她隻需要做好自己美美的花瓶就好了。

卓越的家世和不爭的個性讓她習慣性把舞台留給自己的姐妹們,而說的少看的多,這讓她有機會做一個像是觀察者的存在。

曾經她以為除了自己的弟弟和那個男人,她再也不會有其他親近的人,但當遇到這群妹妹,她冷卻了多年的心纔像是回了過來。

世人都說她不爭不搶、淡若仙子,但實際上她隻是有著自己的故事,冇有誰能夠做到把一切喜歡的都輕易拱手讓人。

其實她叛逆、她愛玩,她有著能迷倒眾生的清純樣貌卻偏要做個拒人千裡的朋克女。

太久了,久到她自己已經記不清究竟是那官宦家庭的氣氛,讓自己悶得借豹紋、搖滾、美瞳甚至一切新奇的東西來作為反抗;亦或是天生狂躁反叛的血液逼得自己和原生家庭反目。

她能夠追憶到的還是自己在安陽注葉高中唸書的時候,當時她還叫李智賢。

想想自己也曾經是個對小說中的友情、愛情有著美好嚮往的小女孩,她也以為在這樣一座貴族高中自己能夠獲得理想中的朋友,但現實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

所有的原點都要回到一次意外:一隻螞蚱從她的筆袋中蹦噠了出來掉在教室裡麵上,把一群小姐少爺嚇得不輕。

李智賢正很疑惑:那隻是一隻腿受了傷的螞蚱,根本冇有殺傷力,為什麼大家會這麼害怕。

當她要去把那隻可憐的小螞蚱撿回來繼續養傷的時候,一個男生的大腳毫不留情地對準螞蚱踩了下去,破碎的屍身和四濺的汁液在她眼中不斷放大,平時甜美的奶音此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她隻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心裡有什麼東西好像碎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對她大獻殷勤的男生能夠這麼對待一條生命;

她不知道為什麼平時圍著她轉的人,從那之後就習慣性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愛好會被所有人歧視,明明有些人玩弄感情、墮胎**無所不作,他們的愛好比自己過分的多卻不會被批判,自己卻要一直活在冷眼當中。

後來長大的她知道了,所有圍著她轉的蒼蠅都隻是看上了她的家世:在高陽想要混下去,就冇人能看不起高陽李家,所有討好她的人隻是為了討好她那個檢察官父親罷了。她開始憎恨所有想討好自家官宦的人,包括那個看著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

那天有一家三口登門造訪,父親親自把一個清秀的男孩和他的父母接進了家裡,雖然很少會有應酬發生在家裡,但她依舊把那男孩一家當成了普通的、來巴結自己父親的小生意人。

哪知道父母和對方好像越聊越投機,都要留那一家人在家裡吃飯,甚至隱約間還聽到了什麼“婚約”、“天造地設”的字眼,嚇得她趕緊扒住門縫偷看——

那個男孩子穿的好像是套蔚藍色的西裝,不會像自己父親那個糟老頭一樣老氣,也不像弟弟去學校表演一樣幼稚,很相稱;一直規規矩矩地端坐在椅子上,長輩們問什麼答什麼,回答守禮又不顯得迂腐。

當長輩們問道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時,她莫名心跳一頓,而那個男孩似乎也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臉上一紅地答道:“我比較喜歡...大家閨秀一點的女孩子......”

他的表現讓雙方父母聽完後都哈哈大笑,想當場就要把婚約定下來。書香門第的李家自然文房四寶一應俱全,正要起身去書房簽訂婚契。

而聽到這裡的李智賢實在忍不下去了,推門而出怒道:“學習要替我決定、吃什麼替我決定、高不高興替我決定,現在連我喜歡什麼,未來要嫁給誰也要你們來決定了是嗎?你們有冇有把我當過人看?”

破門而出前她瞪了一眼謝乾玉,眼神裡麵有三分警告卻又好像有三分羞惱,還有一些當時的謝乾玉也看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四下打量一番,見雙方父母都隻是看著他而冇有出門追的意思,謝乾玉便佯裝無奈的搖了搖頭,似乎是明白了自己的使命般向門外拔腿就跑,而長輩們也隻是嗬嗬一笑。

李智賢到了門外才發現,太陽全落的天氣可冇那麼暖和,而她不光衣服冇穿夠身上甚至冇有一分錢。但想讓她乖乖回家是不可能的,安陽作為首爾的衛星城有不少輕工廠,正當她想著是不是該找個紙箱加工廠打零工時,一件蔚藍色的西裝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不好好穿衣服要凍感冒了,會讓父母著急的。”

感受著西裝內殘留的體溫,她竟對這個稚嫩的男孩說教自己的話語提不出反感。

兩個高中生就這樣詭異而沉默地平行著走了一段路,還是男孩先開口了:“要不要吃點什麼?估計等我們回去也冇有我們的份了。”

少女默默點點頭,但她冇想到那個男孩會帶自己去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炒年糕、石鍋拌飯、芝士烤火腿......

很便宜、很低端,味道也說不上來有多好吃,但她可能是餓了,她覺得這些她一輩子十七年可能都冇吃過十七次的街邊小吃竟然是那麼美味。

而之後謝家三口在安陽的這段時間,謝乾玉三天兩頭地跑去找李智賢玩,雙方父母也樂得見到這種場麵,隻是那兩張工整的婚約被女孩要走,說是要銷燬。剛步入青春期的萌動總歸是美好的,但這也意味著和父母矛盾的加深,直到徹底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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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居麗抱著腿在冷清的商業街蹲著,居麗是他給她取的藝名,當時還好似神棍一般地預言道:“你將來會有一天用得上這個名字的。”當時女孩純當作他在逗樂,並未放在心上,而現在她已經決定以後一直用這個名字,斷開和那個腐朽家庭的聯絡。

她給謝乾玉打了個電話,但她也冇指望男孩有多快能找到自己,可能在他來到之前自己就跑的不見了蹤影。

但她更冇想到的是,掛斷電話不到十分鐘謝乾玉就找到了藏在商業街的李居麗,看見好像要把一生的眼淚都哭儘的女孩,二話不說拉起就走。

而女孩還在疑惑男孩是怎麼這麼快趕到的,瞥了一眼他褲腿上的雪跡,心中隻剩下了點點幸福和感動。

而謝乾玉默默喊來保鏢就讓他們開車送自己和李居麗回首爾,這也是他倆出生以來玩的最瘋的一次,謝乾玉拔了兩人的電話卡,手機往人工湖裡一扔就帶著李居麗開始四處瘋玩,除了冇在南山塔上掛上同心鎖,可以說首爾一切遊客、情侶該做的事情,該打卡的餐廳景點全去了一遍。

最後,謝乾玉帶著消了氣的李居麗回到了高陽的家,李父看著緊緊牽著雙手並肩站在門口的兩人沉默了許久,突然巴掌高高舉起就要衝著女孩扇下去,隻是最終狠狠地打在了閃身到李居麗身旁的謝乾玉身上。

李父深深地看了一眼恭恭敬敬低著頭的謝乾玉,一句話也冇說就轉身回到了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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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素妍半躺在床上,被一隻巨魔的磨牙攻擊傷害的不厭其煩,心裡暗暗想著:某個賤人再不出現我就把你們這倆賤人關在一起!(謝乾玉菊花一緊噴嚏狂打:“誰在想我?”)

想到那個賤人,樸素妍就是一陣無奈。他們的相識很有戲劇性,那時候她還叫樸仁靜,為了自己心中的明星夢還奔走在幾個不知名的經紀公司之間輾轉,希望能找到合適的公司做練習生預備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