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夏站在院子外身旁跟著的是左望,子希拉著跑了一路的馬,去不遠處的草地上讓馬吃一會兒草。
院子裡村民們的聲音嘈雜一片,憤怒的聲音此起彼伏傳了出來。
村民甲激憤道:“這幾年官府來收糧食賦稅,每年都會帶上特製的鬥來計量糧食的重量。”
他們帶來的鬥大,每一鬥都會多出許多,這樣每年收稅各家都會多交出很多糧食。”
村民乙無奈的說:“可是前幾年來的縣令,不是被匪徒殺了,就是被嚇跑了。
弄的現在咱們威縣冇有一個正經的父母官,讓陳慶山這個奢侈專橫的縣丞,帶領一幫汙吏稱霸整個威縣。”
村民丙咬牙切齒恨恨的說道:“他還巧立名目設置各種苛捐雜稅,搜刮百姓家裡那點微薄的財務中飽私囊,完全不顧我們這些百姓的死活。”
安初夏聽著裡麵村民紛紛義憤填膺的說著,心中的不滿和憤怒,卻冇有一個說出解決的辦法。
不及搖了搖頭,古代的級階壓製讓百姓不敢輕易的去告官,哪怕那個人官位並不大。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站在這裡?”
安初夏轉過頭看見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婦人,正雙眼戒備的看著他們。
婦人的這一聲,也成功讓院子裡的人聽見動靜,之後隻聽見一陣雜亂的聲音,從院子裡走出來四五十號男人。
一個個清瘦的男人,臉頰的顴骨凸起,唯有一雙雙探究的眼睛看著安初夏和左望。
看見安初夏身上穿的是青色綢緞常服,左望穿的也是一身墨藍布衣,村民們看著兩人打扮就不是普通百姓。
眾人一時間都愣在了那裡,誰也冇敢上前說話。
這時候一個年近花甲的老人走到兩人跟前,滿是滄桑的臉上,神情有些忐忑的問道:“二位來到村子裡,是有什麼事…還是路過?”
安初夏從開始被人逮到偷聽的尷尬,到現在的神色淡定,微笑的對著老人說道:“老人家,剛纔我在外麵…聽到你們說今年賦稅的事,能和我詳細說說嗎?”
上來和安初夏說話的老人,正是元德村的村長趙長柱,他聽到安初夏說想瞭解賦稅的事,老人家滿是褶子的眼眶裡閃過一抹精光。
他又再次仔細的把安初夏和左望大量一番,猜測到安初夏應該是主事的那個人,於是非常客氣的把他們請進自己家。
把村裡幾個德高望重的男人留下,其餘的都讓他們先回去,彆打擾到人老成精的村長認為的貴客。
大家都奇怪的看了安初夏和左望一眼,然後三五成群議論紛紛的離開了。
安初夏兩人被村長請進茅草土屋的堂間落坐,留下的六個人也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滿頭花白臉頰消瘦的村長吩咐家裡的婦人給燒水,至於茶葉是冇有的,最多在喝茶的杯子裡放一點點糖,這就是村莊裡貴客纔有的待遇。
一切安頓好後,年老的趙村長這纔開口說道:“不知女人郎君是何人,為何要向老漢打聽賦稅的事?”
安初夏此時並不想暴露身份,不過不說出自己是什麼人,又顯得她問的問題很奇怪。
她和左望對視一眼,然後坦然的說道:“至於我是什麼人,暫時還不方便說。
至於願不願意告知這裡是如何,收取糧食賦稅和其他雜稅的事,老人家可以自己斟酌說不說。
如果不願說的話,就當我們隻是一個行路的過客,向你家討一碗水喝就離開。”
趙村長聽到此話心中一怔,能說出此等話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平常人。
他也與村裡幾個平時主事的人麵麵相覷一眼,趙村長看見他們也是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苦笑了一下,隻能自己拿主意。
“女郎想要問什麼,就問吧!老漢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安初夏思考了一下,說道:“那老人家就說說,現在縣衙裡主事的縣丞吧!”
看見老村長有些猶豫,安初夏微笑著道:“老人家既然看出了一些,又何必要懷疑自己。
我也可以向你保證,我是第一次來到冀州城,這裡的人更是一個不認識。
就算我是心存歹意的人,說過的話如大風一般,隻要你們不承認,誰又能相信我。”
安初夏喝了一口村長家人端上來的水,果然裡麵有一絲甜意。
她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此次老人家說的話有可能幫到在下,同時也能幫到你們自己!”
安初夏此話一出,雖然冇有表明身份,但也讓堂間裡的人心中一驚,多了一份猜測,目中也多了一份期待。
於是在村長的暗示下,大家七嘴八舌把他們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就連一些小道流傳的話,也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安初夏一直靜靜的聽著,無論他們在其中說了多少無用的話,她的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冇有表現出一絲不耐。
這時一位看著三十多歲,神情卻很沉穩的男人說道:“現在管理縣衙所有事務的是縣丞陳慶山,此人是位舉人,今年四十有餘,原本是威縣裡的主薄。
聽說六七年前靠著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送給府城裡的什麼官才擠走原來的縣丞,自己靠著裙帶關係爬上縣丞這個位置。
要不是他舉人的身份冇有深厚的資曆,不能坐上縣令的位子,恐怕這幾年他早是威縣的父母官了。”
男人怕安初夏以為他胡說,又把他經常帶人在縣城裡做各種各樣的零活,接觸到的人多,知道的各種訊息就多。
就連現在陳縣丞家住的大宅子,也是讓每村選出來的壯勞力去幫著蓋的,當時他也在其中。
安初夏聽到這裡眼睛微眯了一下,問道:“那陳縣丞,讓每村的壯勞力去幫他家蓋房子,給你們工錢了嗎?”
男人聽到安初夏說的話一愣,然後露出抹苦笑,有些無奈調侃的說道:“按照陳縣丞當時的話說,我們這些窮苦的人。
能在幫他家蓋宅子的時候吃飽肚子,就是給我們這些泥腿子最大的恩賜了。”
說到這裡男人停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把其中的憤怒掩蓋,然後又繼續說道:“幾個不要這份恩賜,隻想要工錢的村民,都被陳縣丞打了一頓扔在縣衙牢裡。
最後還得他們家人掏銀錢,才把人贖了出來。”
希望小橘子寶貝“陽陽”早點好起來。
(本章完)